从Grand Canyon到盐湖城的路上不知怎么的被谷歌地图导航导到了旷野上的一条小路，遍地是沙石，让人边开边为轮胎担心的那种。阳光极毒辣，地上只有薄薄一层发黄的草皮，四周空旷且明亮得过分，感觉像在一个不太好的梦里。路上没有别的车，也看不到人烟，有时甚至找不出任何世界上还有其他活物的迹象。就在这么一条路的边上，我遇到了七八头没有牧人看守的牛。看见车子过来，它们不再低头吃草，抬起头来一齐用茫然温顺的大眼睛注视我们。在road trip的途中我见到了很多牛，大路边上那些水草丰美的地方养着的牛见到车子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它们只想专心吃草。只有荒地里的那几头牛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像是从来没有见过人类一样。从那天以来，每一天都会莫名地想起那几头牛。今天下午在Yosemite又看到了几头牛，碰巧与其中一只对视了的瞬间，忽然想到如果有神明、天使或是地外生物的话，他们看到人类在这世间的处境的感觉大约就有些像我看那几头牛吧。再想起它们多半还在Arizona的烈日下吃枯黄的草，竟然有种奇异的悲戚感。